Regina

【黄曲】The One (Chapter 6)

数载离分好似，轮回几轮——小魂&五色石南叶《君臣天下》

曲和一觉醒来，摸摸身边，双人床的另一边早已凉透了。翻个身到了床的另一边，扯过被子裹住自己，将头深深地埋入枕头，使劲地呼吸着。每呼吸一次眼睛就潮湿一点，每呼吸一次内心就沉重一点。身上的被子越裹越紧，头埋得越来越深，就着黄志雄最后残留的气息，曲和不知不觉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黄志雄走了之后，曲和依然过着上午坐车上课练琴，傍晚坐车回家的规律日子。只是每每看着公车缓缓驶进车站，上了车却再也看不到黄志雄笑意盈盈等着自己的脸，曲和总是感到心脏就像吸饱了水的海绵，沉沉的湿湿的，在车厢里每呼吸一口气都好像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回到家，曲和站在自己的床前。以前从来没觉得双人床大，只觉得刚刚适合自己这样身高腿长的身材，但却在黄志雄离开之后，蓦然觉得床变得大得不得了，每天睡上去只觉得全都是填不满的空落落。

也不是没有和黄志雄通过电话，但战场的混乱和不稳定让拨通电话这样普通的事情都变得像是在撞大运。就算好不容易接通电话，也常常因为时断时续的信号或者临时的出兵命令而说不上几句话。在仅有的几次通话中，曲和清清楚楚地听到了电话那一头放肆的风沙声和若隐若现的叫喊声、枪炮子弹声。尽管黄志雄在每次难得的通话中都用沉稳且略带浅笑的声音一直重复着告诉曲和说，我很好，不用担心。我没事。但在睡梦中曲和还是不止一次地梦到在战场上变得血肉模糊黄志雄向着曲和所在的帐篷缓缓走来。曲和在帐篷里惊恐地看着他，但一向他伸出手，黄志雄就突然变得越来越远，虽然他还在向着自己走来，但依然离自己越来越远，就算自己拼尽全力向他跑去，拼尽全力伸出手去，却依然够不到他的哪怕是一个指尖。然后曲和总是在跑到筋疲力竭摔倒在地后赫然惊醒，一身冷汗早已打湿了身下的床单。湿漉漉的身体和惊魂未定的内心让曲和根本无法再入睡，只能起来洗个澡倒杯热水，坐在客厅呆呆地坐到天蒙蒙亮再去接着睡。

日子一天天地过，对黄志雄的思念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减少一丝一毫，反而越发加剧。曲和每天要刷国际新闻刷好多次，只怕自己错过一点关于中东战场的消息。黄志雄才走两三个月的时候，关于中东的国际新闻的标题每天都带着“发生交火”“双方皆有死伤”这些词，看到这些曲和的手都止不住地发抖。一直到又过了几个月后，中东的局势才终于有所缓和。最近则好像双方停战的时间越来越长，已经快要从交火转为谈判了。

这一天曲和正坐在去往学校的公交车上发呆，外套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的是个有着奇怪长度的陌生号码。曲和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喂？”

“曲和。我是志雄。”

“志雄？！你……”距离上一次打通电话已经过了一个多月，曲和迫不及待地想要问他战场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怎么不用之前的电话，变成这样一个奇怪的号码，太多太多的问题想问，却不知道先问哪个，说了句“你”就哽着不知道怎么说了。

黄志雄听到电话那头说了句“你”就突然哽住没有了声音，以为又没了信号。明明这里应该比之前的地方信号稳定多了呀。“喂？曲和？你听得到我讲话吗？”

“听得到听得到。啊我刚不知道说什么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最近还在交火吗？”

“我们已经离开了。我就快回来了。”

全车的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嚎啕大哭吓了一跳，纷纷左右张望着看向声音的来源。那个坐在窗边，手里紧紧握着电话，身边放着把大提琴的亚洲男子。

最近又通宵又赶论文啥的，写这一章又没思路，真是写得绞尽脑汁。权当过渡了，下一章志雄就回来了，就好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