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gina

【黄曲】The One (Chapter 2)

若不是那一眼辗转的相思，爱一人用一世不自知——徐佳莹《大雨将至》

黄志雄在公交车上终于睡饱睁眼的时候，抬眼只看到司机正与他四目相对，还对他做了个麻烦下车的手势。黄志雄抱歉地笑笑，迅速地跑下了车。走在弥漫着昏黄灯光的街上，黄志雄懊恼自己竟然因为训练完太累猝不及防地就这么睡了过去，都没能跟身边的小孩子多聊一会。黄志雄也觉得奇怪，来了法国这么久，平时在军队之外碰到的中国人数不胜数，偏偏这个背着跟自身身高差不多高的琴的小孩子让他觉得特别亲切，让人特别想跟他讲讲话，聊聊天。

我记得在这边的训练基地好像还要呆上一个星期左右，公交车也是一趟路线。嗯也许还有机会在哪里碰到他。

曲和回到租住的公寓时，男人闪着光的面容和眼睛依然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黄志雄。曲和坐在沙发上喃喃地发着这三个音节，蓦然觉得本来一个略为普通的名字，却因为这个人，甚至都发起了光来。更甚至曲和没有发觉的是，当他念着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洋溢着足以温暖这个世界的笑容。

第二天，曲和吸取头一天的教训，特意早早地出门，悠哉悠哉地走到车站等开往学校的公交车。等车的时候，曲和不自觉地在脑袋里反复想着会不会像昨天一样碰到黄志雄，如果碰到该说些什么。不知不觉车来了，曲和站在一边注视着每一个下车的人，没有，没有熟悉的面孔。止不住的失望袭上心头，曲和不甘心地又等了等，还是没有，这才耷拉着头上了车。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放好琴，正叹了口气，就听到身后一个声音传来，“年纪轻轻地叹什么气啊。”

曲和蓦地抬头，只觉得心跳都要停了一拍，转过身，连膝盖撞到琴都不管，只想着看看身后是不是心里所想的那个人。这笑意盈盈的眼睛，不是黄志雄又是谁。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这么看着我？”黄志雄看着眼前这小朋友根本藏不住表情与心绪的脸，只觉得好笑又好玩。“而且，我刚可是又听到了咚的一声响，你的膝盖真没事？”

曲和死死地看着那双眼睛，黄志雄说什么他都听不见，只觉得整个人开心得都要飞起来。“你怎么在车上？”

“哈哈我当然在车上。我得坐这车去训练基地训练呀。”

说完这句话，黄志雄就看到眼前的小朋友咧开了嘴，满满的笑意不再盈于眼里，开始慢慢地绽放至整张脸庞，灿烂如花。然后小朋友就这样一直笑着，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表达着他内心无尽的欢愉。黄志雄看得呆了，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这样温暖人心的笑容了？作为军人，虽不需要伪装自己的表情，但每日高强度的训练与战场始终近于身边的思想压迫得他没有办法产生发自内心的愉悦，更没有办法像这样露出感觉可以照亮整个世界的笑容。看着这样的笑容，黄志雄甚至想伸出手去摸一摸这张脸庞，感受一下每一块肌肉的牵动，借此分享一下他的快乐，如果他不吝惜将之给予给他的话。

“你平时是坐这趟车去训练吗？那你训练完也是坐这趟车回家吗？那你是不是就会路过我们学校？那你要不要来听我拉琴?”曲和简直像个好奇宝宝，一股脑地蹦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但问完最后一个问题，他就清醒地后悔了。我刚说了什么？我是不是疯了？这下好了，他肯定觉得我是个奇怪的人了。

“是，我坐这车去训练，坐这车回家，会路过你们学校。好，下次听你拉琴。”黄志雄终于还是忍不住，边回答边伸出手揉了揉曲和蓬松的头发。

曲和又不争气地呆在了当场。猝不及防地，就看着面前的男人向自己伸出手，紧接着头顶就传来了他的掌心的温度。头发被揉乱，几缕头发遮住了一点自己的眼睛。“好，下次听你拉琴。”听完这句话，透过自己的头发，看着对方的脸，曲和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仅仅只是几眼的功夫，就邀请人家来听自己拉琴。听到人家的回答，竟然还感受到了心脏从未有过的急速跳动。嗯，我应该是疯了。

后来，曲和就这样侧着身，膝盖抵着琴，和身后的黄志雄一直聊到学校附近的车站。曲和站起身，背好琴， “说好了啊，下次一定来听我拉琴！”挥挥手，蹦蹦跳跳地下了车，迅速地消失在了学校门口的人潮中。

黄志雄在车上看着曲和的背影，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竟然毫不犹豫地就说出“好，下次听你拉琴”这种答案。不，也许从黄志雄在车上看到曲和在车站注视着每一个下车的人，试图寻找着什么的时候，就注定会毫不犹豫地说出这样的答案了。

打算下一章再甜一章，听听琴，游游玩，然后志雄就要去战场了。感觉志雄在曲和眼里就是一个大大的发光体，曲和在志雄眼里就是一朵大大的向日葵啊！！